难安地等待着白衣的到来,好和他仔细谈谈。
但直到月牙升得老高,依旧不见白衣的踪影。
小素悄悄将晚饭收拾走了,小九端了水来,让我洗脚睡觉。
我倦声问道:“白衣呢,他……不来帮我看病了吗?”
小九答道:“白衣公子傍晚离去时说身体不适,今天会早些休息,又说小姐这几天的脉象稳定,所以今晚就不来诊脉了。”
我呆了呆,心头痛得竟如被挖去了一块。早知道这样,我绝对不会招惹那个安亦辰,还没报复到安亦辰,倒先让白衣焦头烂额胡思乱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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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认取长安道(1)
沮丧到极点,我正要睡去时,忽然摸到床头有圆圆的一个东西,抓起来看时,却是白衣随身带的埙,想来是他心里烦乱,走得匆忙,不小心落下了。当日在黑赫,白衣教过我吹埙的法门,也另做了个埙给我,但后来他说走就走,我恨极了,悄悄地将那埙收了,再也没吹过。此时又见了他的埙,我心中难受又悲伤,不知他明日还肯不肯如先前那般温柔待我。
窗边悄然而坐,对月而望,我拿起埙来,置于唇边,低吹一曲《点绛唇》1。
醉漾轻舟,信流引到花深处。
尘缘相误,无计花间住。
烟水茫茫,千里斜阳暮。
山无数,乱红如雨,不记来时路。
1北宋·秦观《点绛唇》(醉漾轻舟)。
爱则爱了,却到迷惘深处。
烟水两茫茫,斜阳难照归路。欲前行,日将暮!
白衣,白衣,这样寂寞的时刻,你可万万不能舍了我!
我在吹埙给你听,我在告诉你我很害怕很孤单很无助,我在告诉你我很需要你,你听到了吗?
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,烛泪点滴,不到尽头,怎么也落不完。
这夜晚的风啊,好生寒冷,竟将我的脸颊吹得冰凉一片,好生涩疼。
“公主……”很熟悉的温柔声音颤抖地呼唤。是夕姑姑吗?或者,又是幻觉吧?那段青葱美好的岁月,似乎一直伴着夕姑姑轻柔的啰唆和呼唤。
“公主!”声音更清晰了,瘦巧的身影缓缓走近,弯下腰,看着我。
尖巧的下巴,盈瘦的身体,微微的鱼尾纹,略带愁意和怜惜的眼睛,正是我的夕姑姑。
我努力睁大眼,再伸手摸了摸,已摸到夕姑姑温热的面颊,正滚下大颗的泪珠来。
“夕姑姑!”我恍惚想起安亦辰曾说过,夕姑姑今晚就到了,我却不知道这么晚她居然还会跑来看我。烛光下,她的容貌和三年前无甚差别,只是头发里杂了一些雪色发丝。
“公主!”夕姑姑已走到我身边,将我紧紧抱住,泗泪滂沱。
我也伏到她那温暖的怀中,擦着眼泪。
擦眼泪时,我才发现自己的面庞早就冰凉一片,也不知刚才吹埙时已落了多少泪。
又一道披了素蓝长袍的修长身影出现在房门前,倚门望着我,灿若星子的眼睛多少有些黯淡。但他居然什么都没说,只倚门望着我的眼泪,好久,好久,直到我哭倦了,伏在夕姑姑的怀里快睡着了,那双眼睛还在淡淡闪烁,如黑暗里无力灼亮自己的星子。
“夕姑姑,她为什么还是不开心?她想要什么?”我听见安亦辰苦恼地在问夕姑姑。
我要什么?
我其实什么也不想要啊!
我只想要一家人平平安安,和白衣一起徜徉在天空澄淡幽篁摇风的岁月里,过我们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生活。
至于大燕王朝,我深知自己已无力回天。
何况,白衣是那么盼望能出世,我又怎忍让他到这样的腌臜世界中拼搏,又怎忍让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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