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二十七章_如意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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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人,但这似乎只是他自我经营和驾驭旁人的手段。

  外人也许察觉不到,反而觉着他彬彬有礼,善于识人任事。但如意是他的姐姐,他在如意跟前从不伪装,如意能感受到他对旁人那种源自心底的冷漠。

  当然,如意见人越多,便越知道天下可以“喻于义”的君子,确实远远少于可以“喻于利”的小人。值得敬重之人可谓凤毛麟角。

  但彼与此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。

  对于二郎,她常有“道不同”的难以沟通的尴尬。虽说这并不影响她对二郎的偏爱和保护,可依旧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困惑。

  她便尽量说二郎能听得进去的话,道,“天下儒生、士子,自古以来就没有觉着‘尊师’、‘重士’不妥的——齐宣王见颜斶,颜斶甚至敢同齐宣王对呼‘王前’。”

  对君王尚且如此,这些心有傲骨的读书人,怎么可能因为学生身份尊贵,就连受他一礼都要瞻前顾后?

  “郭祭酒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儒当然不至于如此轻狂,但对腹中学问,定然也有自己的持重之心。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,食君之禄最多换得他们忠君之事,非尊而礼遇之不能换得倾囊相授、赤诚相待……”含蓄的规劝过二郎,她才总结,“我去贺寿,郭祭酒定然只有欣慰,没什么不敢受礼的。”

  二郎明明就喜欢她,也喜欢她这种一本正经的秉持信念的模样,但偏偏要泼她冷水,“就算你坦然、郭公明坦然,但若有人揪住你的身份,要告他一个轻慢无礼之罪呢?”

  如意瞠目结舌——这也行?!

  徐思见她被二郎问住了,心下也十分无奈。便笑着提点如意道,“——这是罗织构陷之罪。除非他坏了事,旁人要落井下石,不然不会有人拿这些来说事的。”

  如意不由怒瞪着二郎——她一本正经的同他说道理,他竟又吓唬她!

  二郎只嗤笑了一声,心情十分愉快。

  然而想到如意要对旁人行拜礼,他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很不仗义,到底还是又搅浑水道,“也未可知啊。”

  这回连徐思也忍不住教训他了,“过来,阿娘和你谈一谈。”

  琉璃却比如意更早知道初六的聚会——刘峻眼见琉璃在馆内所遭受的欺凌,恼她非要庇护张贲的同时,也懊悔自己不该私下布局戳穿张贲的身份。想着为祭酒贺寿一事是个挽回的机会,便早在年假开始之前,就私底下对琉璃透露了。

  打从心底里,琉璃已同刘峻割席断交,但刘峻似乎察觉不到她的冷淡排斥,又一厢情愿的贴上来。琉璃简直厌烦极了——这个人既然瞧不起她的母家,自然也是看不起她的。如今的热络,若不是因为贪慕她身份富贵,那就只能是因为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。无论是哪一个,琉璃都不稀罕。

  因此她也只当没听见。

  刘峻却还叮咛,“一定要仔细准备。只要能得到先生的首肯,日后大家定然对你另眼相看。昔日的事也就……”

  琉璃终于冷脸回他,“我这个人‘死不悔改’,就是要和张贲同流合污。你快别白费心思了!”

  刘峻怔愣了半晌,终于没能再说出话来。

  但琉璃确实将这件事记在心上了。

  但这当真是一个挽回名誉的机会吗?琉璃并不这么觉着。

  因为张华就是打在张贲和她身上的烙印,只要他们的出身没有改变,名誉便无法翻身。

  刘峻已说得清清楚楚,“自以为攀上天子,就能改头换面”,这种心思在士林眼中极为可笑。

  连天子的册封和抬举都无法改变的东西,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国子学祭酒的一声称赞,就改变得了?

  何况,国子学里连官宦子弟都要分出士庶来,连幼学馆中都充斥着门第之见,这是谁的过错?还不是执掌国子学的祭酒!只怕他自己就是最大的门阀中人,又怎么可能轻易称赞张贲!

  琉璃完全不抱幻想,想起这数月来她和张贲在幼学馆中的遭遇,她只感到厌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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